第五十一章 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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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黑和孤獨都很美，咎由自取能怪誰？”
那時候我還笑這孩子一臉文藝範，現在想來卻是最深的體會，沒資格吃的醋最酸，先動了心的人最慘。
餘生各自安好，互不打擾，我絕對不要這樣的。
狠狠的吸了口氣，進公用廁所洗臉刷牙，老舊斑駁的洗漱臺上的鏡子裏，我的臉有些白，黑眼圈也很重，我用冷水狠狠的拍了拍臉，洗漱臺旁邊是支出去的窗子，風一吹咯吱咯吱響的歡快。
樓下好像有聲音，我伸頭出去看，正好看到昨晚那個叫黃燕女孩嘻嘻哈哈的圍著聶冗轉，她旁邊還有另一個女孩不時的拉拉她。
隔得老遠我都能聽到她那大嗓門，“帥哥，接下來你去哪裏啊？我們順路可以一起啊！人多多熱鬧啊！帥哥，你什麽星座啊！”
我這個暴脾氣，這妞昨晚不是被拒絕了麽！臉皮不帶這麽厚的，我氣沖沖的要沖出去，突然身後有什麽接近我，還來不及回頭看，那冰涼的爪子已經按在了我的肩膀上，按著我往窗戶外推，那只手的力道異常的大，我被他一個踉蹌半個身子已經趴在了窗戶外面。
“放開我，聶冗救我”我開口說話，聲音去像是悶在了嗓子裏出不來。
樓下面，聶冗背對著我，黃燕還在嘰嘰喳喳的說樂，“帥哥，我們想去同仁縣看六月法會，一起去嘛！雖然不是六月沒有法會，不過還是挺有意思的。”黃燕最後居然用了撒嬌的聲音。
我唔唔唔的掙紮著喊他，可是他一點感應都沒有，也沒有回頭，就在這時候，黃燕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，他穿著一身棒球服，擡頭看了我一眼，他的臉上沒有一點點的血色，如果仔細看他的眼睛裏似乎有血。
只是一瞬間人沒有了，後面的也不知道什麽東西，但我知道絕對不是正常人類，他掐住我的脖子也不可能讓我喊不出來。
身子越來越往外面趴，難道我今天就要摔死在這裏？
“顧北，下來做我老婆，下來做我老婆。”
我身後的東西說話了，這聲音是一直糾纏我的那只鬼，那只叫濤子的鬼？我滿心的不甘與不服，我用手抓著我脖子上的手，摳入指甲的是腐爛的皮肉，但是現在沒有惡心的餘地了，我不斷的扣著想讓它松一松，可是我越摳它掐的越緊。
我見他放下防備，手慢慢的摸索著脖子上的鈴鐺，小指叩開符紙的瞬間用鈴鐺狠狠的按在他腐爛的爪子上。
濃濃的黑煙燃起又熏又臭，鈴聲也叮叮當當的大作，抓著我的爪子徒然一松那只鬼消失了，失去了它抓著我的力道我的身子開始不自主的往窗戶外面翻，就在我以為要摔死的當頭，一只手抓緊了我。
“顧北，抓緊別放手。”
聶冗出現了，我看著他滿心怨憤，樓下面，黃燕和另一個女生在尖叫，直喊，“跳樓啦！跳樓啦！”
跳你妹啊我跳！我一邊奮力的抓著聶冗的手，一邊罵他，“救我幹嘛！趕緊去消受你的美人香，那麽嬌滴滴的美人投懷送抱很受用哈！那你還管我幹嘛？摔死我好了，你放心我摔死了成了鬼，肯定不會糾纏你，到時候不是你躲我，是我不願見你，有什麽了不起的呀！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覺，聽到我說死字，聶冗的瞳孔明顯的緊縮了下，似乎連呼吸都窒了下，“別胡說，你怎麽會死。”
我不屑的哼哼，“我怎麽不會死，你走啊！你走了我就跳下去算了。”
“讓你別胡說。”聶冗剛說完，我瞪大眼睛看著他身後突然出現的男鬼。
先是一團黑霧慢慢的接近，再然後他的臉越來越清晰，那兩個黑黝黝的洞看著我陰森的笑了，他突然舉起手掌心對著聶冗的後背拍下去。
我驚醒膽顫嘶聲力竭的喊，“不要！不要！”
聶冗顯然也發現了身後的鬼，可是他依舊兩只手拉著我，準備挨那只鬼一下，因為他如果放手，我就掉下去了，可是我寧願掉下去也不想他受傷！
就在他的爪子要碰到聶冗的時候，我手心裏的鈴鐺狠狠的丟了出去，誤打誤撞打在了那黑黝黝的洞裏，鈴鐺卡在他的眼眶裏發出一陣刺目的紅光，男鬼捂著眼睛慘叫著消失了。
就在這時候黃燕找來了另外兩個男背包客，他們拉著聶冗，聶冗拉著我往上爬，當腳落地後我第一件事是撲到聶冗身上抖著手上下看他。
“你沒事吧？告訴我你沒事，你沒事。”不止手在抖，連心臟也在發麻發抖。
“我沒事，別怕，別怕。”聶冗把我整個抱進他懷裏。
圍在旁邊的黃燕冷嘲熱諷，“不是很自信嗎？居然自尋短見。”
看著我的聶冗突然一個冷眼看過去，黃燕嚇得倒退了兩步，他的眼神太冷太嚇人，兩個女孩嚇得倒退了好幾步。
我兩只手把聶冗的臉扳回來看著我，“不許看，還看。”
聶冗似乎很無語的看著我，“對不起，我發現的太遲了。”
五十七章
“咦！這是什麽？”把我們拉上來的其中一個男人撿起地上的鈴鐺奇怪的問。
“這是我的。”我從男人手裏接過鈴鐺，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昨晚和我搭訕那個，剛剛被人家救了，想起昨晚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好意思，就低著頭笑了笑。
“我叫顧強，你叫什麽。”
“本家，顧北。”我擡頭對著他笑了笑，這時候聶冗涼颼颼的飄來一句，“讓我不準亂看不準亂笑，你現在在幹嘛？”
我眨眨眼，回頭看他，“答謝救命恩人。”
聶冗瞇眼，細細的看我，“明明是我救了你。”
“可是是他們救了你。”我大大的翻白眼。
“那也不用你謝。”
我們與喇嘛寺的喇嘛告別，一行六人坐上又臟又舊的汽車，車上的坐墊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顏色，背椅上的布套寫著西藏歡迎你，然後是旅行地圖。
大概下午四點我們從喇嘛寺到達附近的縣城，再次看到人群我表示很激動，聶冗帶著我和那四個背包客告別，黃燕看著聶冗背影的眼神讓我嘆了口氣，這家夥絕對的禍害。
我和聶冗八點坐上大巴車出了縣城趕往同仁，八個小時的車程，到了地方還要翻過一個海拔三千米的山口，絕對的體力活。
車裏的床位是臥鋪，分三排，上下床，我和聶冗正好買到左右底床，只要翻身就能看到他，車子慢悠悠的開在公路上，一小盞黃燈弱弱的亮著。
這車上汗味餿味膻味混在一起異常的難聞，我難受的閉了閉眼怎麽也沒辦法睡著，翻了兩道看到我枕頭最裏面卷著一本知青，就順手拿過來翻了兩頁，很快就被一個標題吸引住。
#人到中年，活得越來越明白，越來越知道自己想要什麽，卻也越來越不快樂。不敢哭泣，怕被人笑懦弱。不敢輕易吐露心聲，怕成為別人的笑料。無奈，痛苦，壓抑，悶在心裏，壓在心口。人到中年，知道時光不等人，卻總抱著來日方長的幻想。人到中年，明白有一副好身體的重要性了，卻又不舍得花錢了。小時候怕進醫院是怕打針疼啊我，現在怕進醫院是怕給家人增加負擔。活得越明白，越辛苦。年輕時半夜打電話，多半是戀愛、醉酒。中年時半夜電話響起，多半是發生了大事兒。以前的朋友，總說忙，每次湊不齊。現在，不那麽忙了，有些人卻永遠也來不了了。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邂逅、離別和重逢，誰也不能保證「後會」一定「有期」。能夠思念的人越來越少，我漸漸原諒了人世的涼薄。如果回到過去，我確定會把愛過的人再愛一遍，把疼痛過的再疼一遍。誰都想團圓喜樂，誰都想親人在側，但就像一句話：我抱起磚，就沒法抱著你；我放下磚，就沒法養你。人到中年的男人，時常會覺得孤獨，因為他一睜開眼睛，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，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。女人，又何嘗不是如此。為人子，為人夫，為人妻，為人父母，人到中年，不敢病，不敢放棄，不敢死。身後，是父母；肩上，是幼子；旁邊，是愛人。即便不為自己，也要挑起肩上的擔子。小角色，或許比英雄更知人生的心酸。平凡如你我仍為生存而掙紮的人，或許更懂人生的無奈。尤其是人到中年，生活如一杯白開水，含在口裏，淌進胃裏，卻又是萬般滋味說不出。有時，覺得生活就像煉獄一樣，特別難熬。但，再難的坎，也終究會過去。#
上面有一句話特別好，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邂逅、離別和重逢，誰也不能保證「後會」一定「有期」。能夠思念的人越來越少，我漸漸原諒了人世的涼薄。如果回到過去，我確定會把愛過的人再愛一遍，把疼痛過的再疼一遍。
我楞楞的看著這些內容無法回神，突然就想到了我媽，還有失蹤的爸，我二十出頭卻能體會筆者的心酸和無奈。
“顧北~~”
“恩？”我迷茫的擡頭，視線無法聚焦在聶冗臉上，這些天我的心有多亂沒人比我了解。
“怎麽了？”我看著他把眉頭皺成三天線，可是依舊那麽好看，誰也不能保證後悔一定有期，所以該愛的時候不能退縮，該追尋的時候也別猶豫。
“聶冗，別離開我。”後面四個字說的無聲，可是我知道他懂了。
“睡吧！”他回了我兩個字翻轉身子背對我，我苦笑了下。對著他的背影竟然也睡著了，或許是大巴車的顛簸讓我很不安穩，迷迷糊糊的我走在一片迷霧黑暗裏，周圍什麽都沒有，我甚至連地上的路都看不清。
我越走迷霧越濃，前面好像有什麽在爬行，我雖然看不清卻能聽到哼哼唧唧的聲音，我知道自己做夢了，想醒來又無能為力的噩夢。
夢裏很冷，我想跑可是腳仿佛千斤重，走著走著，前面出現一盞燈，應該說白燈籠，它在前面飄蕩，我在後面跟著走。
突然，我看到迷霧上去，眼前是一片大山，山腳下坐著一個穿棒球服的少年，少年手裏捧著一顆黑坳坳的東西。
他突然擡起頭，我才發現是黃燕身邊出現又消失的那個年輕人，而——他手裏抱著的，正是黃燕的腦袋。
血淋淋的腦袋被人硬生生扯斷，血柱噴湧，皮肉粘連的地方翻卷了一圈，黃燕的腦袋看著我哭，趴在地上的軀幹努力的爬著。
我嚇得腿一抖，原來剛剛悉悉索索的聲音是黃燕的軀幹。
那少年捧著黃燕的腦袋愛憐的疏離頭發，一邊梳一邊念，“她再也不會離開我了，她再也不會離開我了。”
我想轉身跑，可是怎麽也動不了，只能看做他一遍遍的做陰森嚇人的動作。
“顧北！回來。”清涼的觸感從我眉心傳來，我倏地睜開眼睛看著聶冗，一時間反應不過來。
“你怎麽了，剛剛，你走神了，如果再走下去可就醒不過來了。”
五十八章
我看著聶冗沒說話，腦子裏一直在想剛剛的夢，我要不要告訴他，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噩夢呢？對了，我不是有顧強的電話麽？一會打個電話問問，暫時不要說吧！
我心裏自私我知道，我只是不想他再有任何的不測，原諒我的自私。
調整好心情，我說：“沒事，你去睡吧！”
聶冗瞇了瞇眼明顯不相信我說的話，可他也沒說什麽，走到自己的位置躺下，誰也沒說話，三點的時候，車裏安靜了很多，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打的震天響，我看著聶冗的背影想著或許他睡著了吧！
拿出顧強塞給我的紙條跑去和司機借了移動電話給顧強打過去，打了三遍沒人接，第四遍終於有人接了起來，是迷迷糊糊不耐煩的語氣，也是這個點，是人都在睡覺，除了我————
“餵！誰啊！”
“顧強，是我顧北，黃燕呢？”
“顧北！”顧強開始沒反應過來，後來接連著哦了兩聲，“有事兒嗎？這麽晚了。”
“額！沒事，找黃燕。”
“我跟她不在一個屋，況且那麽晚了，人家還不睡覺啊！就因為她跟你看上同一個男的你就用這種幼稚的方法報覆人家，讓人睡不好覺，幼稚。”
我無語的望天，到底誰幼稚，這麽二的想法都能想出來，可見腦洞有多大，我跟他打了兩句哈哈，隨手把電話掛了。
司機開著窗戶一邊開車一邊抽煙，當地的藏人大叔，穿著藏袍，人還蠻好說話的，也喜歡說笑，我把手機還給他沒急著回去，就坐在旁邊陪他聊天，太陽出來的時候才回自己的位置瞇了一會，六點的時候到了達日縣城，進縣城的道路中央，城被上百千只羊堵著，羊密不透風的擁擠在路上，不慌不忙的往前挪動，擋住了來往的車輛，司機大叔也把車靠邊停下，耐心的跟在羊群後面進城。
八點，順利的翻越4500米海拔的莫壩東山埡口到了同仁，到了同仁後，我和聶冗開始翻山，一點的時候終於到了吾屯下寺村的喇嘛寺，詹莫杵著拐子一去一拐的出來，我傻眼了這叫小傷？
聶冗顯然也沒料到他被人打成這樣，語氣裏很關心，說出的話依舊漫不經心，“你這是拐騙了這邊的婦女？被人打成這樣？”
我心裏有些堵，眼眶也跟著紅了，詹莫嘻嘻哈哈的回了聶冗一句看到我的樣子，我不好意思的低頭不說話，他突然撲過來抱我。
“哎呀！顧北你怎麽瘦了醜了黑了？嘖嘖嘖，受虐待了？”我噗呲一聲笑出來，那股心酸還梗在心口不上不下的甚是難受。
我也回抱他，在這家夥身上我居然找到了親人的味道，還沒說話聶冗突然拎著詹莫的後衣領往後拉，拉的詹莫一個蹌踉跌坐在地上直嗷嗷。
“你大爺，你幹嘛！”
“辦正事。”說了那麽一句拉著我就往喇嘛寺裏走。
裏面入口十分狹窄昏暗，進門口就是供桌，上面就像一般佛寺那樣放了水果，酒水，食品供奉，還有堆成山一樣的哈達，白色的黃色的。
聶冗找到喇嘛寺的主持交了兩個人的住宿費用，拿到房間鑰匙我隨便挑選了一間向陽的，這寺廟比昨天住的還簡陋，一張床一個矮小的櫃子，床單依舊臟的看不出顏色，我看著床發愁，睡還是不睡？還有幾天沒洗澡總覺得身上黏糊的。
嘆了口氣我認命的縮在床腳睡了一會，醒來的時候傍晚五點半，聶冗在詹莫房間我進去的時候兩個人在討論話題都沒註意到我。
聶冗問詹莫，“那家夥的背景查到沒有？”
“嗨！還有我查不到的事情？”詹莫習慣性牛掰的翻了個大白眼，“纏著顧北那家夥叫詰詰馬爾，這是藏族的名字，人是從蘭州紮垛娜那邊過來的。”
說著詹莫擡頭看到了我，忽然對我亮了亮大白牙，“喲！睡醒了，怎麽，你們兩分房睡拉？”
看著他擠眉弄眼我無奈的搖頭，聶冗也回頭看我，沒有理會詹莫的話題，“醒了，餓嗎？我們出去吃點東西，邊吃邊說。”
他不說還好，說完這肚子咕嚕響了好幾聲，“行，咱們出去吃東西吧！”
我們到附近的“一家菜館”吃晚飯，這家店在藏區難得的幹凈沒有異味，老板娘熱情的招呼我們坐下，點了東西後，很快老板娘端上香噴噴的手抓羊肉，各色時鮮蔬菜，芝麻醬黃瓜絲，手工拉面，熱茶
最重要的，這些東西都不像我們一路走來吃的，要嗎膻味重，要嗎腥膩，看到這麽正常的菜我的胃終於有了反應，咕嘰咕嘰叫了幾聲。
兩個男人在一邊討論，我就專心的吃，偶爾聽兩句。
“你們知道那只鬼的來歷嗎？”詹莫壓低聲音湊近我和聶冗。
“這個故事在藏區很流傳，幾乎人人知道，可就是沒人敢提。”詹莫猶豫了會問我，“這故事很陰，你要聽。”
我忍不住翻白眼，暗想你給我說的鬼故事還少嗎？“別廢話，快說。”
“那我說了啊！”
詹莫清了清嗓子，“1978年的時候，大家都知道啊！那時候剛剛改革開放，很多偏遠藏區的人都湧出來做工，剛剛我也說了吧那只鬼是蘭州那邊的人，那時候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他的老母親。
詰詰馬爾就是你們說的濤子，剛剛來到這邊就看到征收農民的招工條，濤子就去了，誰知道第一天就沒挖土機給砸死了，那時候的挖土機還是手動的，使用技巧不夠嫻熟，砸下去的時候這家夥連一聲“媽呀”的驚呼都沒留下，幾十噸的挖機，縫寬齒厚的履帶，咯咯吱吱的就從血肉之軀上碾了過去，事故現場，早超過了血肉模糊這個詞語能形容的級別，屍體就像一碗攪碎的雞蛋羹，潑在了地上，攤成了一朵澆上大紅袍的豆沫映著漫天的晚霞低垂！
當時這件事在這裏造成了很大的轟動。”
“如果只是意外，這只鬼的怨氣不會那麽重。”
五十九章
“聽我說完。”詹莫給了聶冗一個白眼。
“出了這事，當時的主事人還是很怕的，怕被人告發，怕好不容易弄下來的地就這麽沒了，這家夥陰損的把當時知情的人都殺了，整整二十多人，用火燒，當時烈焰沖天，那慘叫聲不絕於耳。”
見聶冗又要發表意見，詹莫阻止了他，“聽我講故事，那些人被弄死後，主事者開始大肆警告死者的家人，死者已逝，望著活著的人們記住先人們的教訓“窮不跟富鬥，民不跟官鬥！然後每家每戶發了點糧食。
你也知道，改革開放鬧大饑荒，看到吃的誰還管誰死活，那些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被處置了，他們被丟進攪拌機裏攪成了肉醬混進了泥土裏，做成了磚窯廠，還成立了公司。
死者的親人們卻互相之間流傳起一句話，我們一直這樣弱勢！活著咱們鬥不過的！
xx公司實際是個磚窯廠，黑窯廠漂白的磚窯廠。征用過的土地在“地王”們剩下的田地上挖下了深不見底的汪洋！而且還有各種“滿城挖”在蠶食著良田！農民沒地，死路一條，只是這一條是履帶！
很快窯建了起來，窯的後面是藏放磚坯的車間，不知道是建設的失誤，還是別的原因，遠遠地望去庫房就像是一座廟！一座陰森的廟！廠長有意沒意經常還會到庫房裏坐坐！欣賞酒窖般欣賞著自己的磚坯！欣賞著自己的傑作！
從建成開始，每到晚上的時候，總會不斷的有藍色的螢火在大門上的窗欞進進出出！夏天的時候就像是螢火蟲一樣，一道火星噌的一下，從遠處飛來，在門上頭的窗欞頓一下，消失在了庫房！
只要是在庫房裏存放過的磚坯，燒出來的磚塊，顏色才鮮，型條才正，質量才硬，而且每一個磚面上都隱隱約約的有一個人形的花紋！建房的行家看見了都愛不釋手，都說這窯上燒出的才是真正的好磚！！
窯廠的生意越來越好了，來往窗欞上的火星越來越多！庫房也越來越陰森！門上窗欞的橫木被磨的明光發亮！像是被人經常抓握翻爬的雙桿一樣光滑。
有人開始傳說，庫房是陰陽先生設置的陰陣，藍色火星是被陣法吸進來的孤魂野魄，只有被融了魂魄的磚坯，才能燒成最好、最有靈氣的磚頭，結實好看好賣，老板的生意是吸收了蔭福！
清明節的傍晚，漫地的墳頭閃爍著紙錢的火光，百姓在祭拜著先人們。“起來拾錢吧！起來拾錢吧”的祈禱聲伴著紙灰在天空中飄蕩著！凝聚成一朵烏雲消失在茫茫的空中！
庫房裏，白熾燈在懸梁下搖曳，周圍是一碼一碼的磚坯，整整齊齊的摞在庫房裏！像是太平間的停屍櫥，一格一格！井井有條！
老板在笑瞇瞇的數著錢，忽然，磚坯畦子裏仿佛有人說話，聲音似有似無的低沈，像是一群人低聲商量著什麽！
碼好的磚畦子，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，怎麽會有人說？老板停止了數錢！豎耳細聽！
“一、二、三！一、二、三！”隱隱約約磚坯裏突然有千百人在齊喊號子。老板緊張的站了起來！
“轟……”磚坯子倒了！磚坯子在空無一人的庫房裏自己倒了！窯子莫名其妙的自己燒起來火，很大的火，當初犯事殺人的都被燒死了，那個領頭的死的最慘。
然而這事還不算完，領了糧食那幾家都出事了，最開始出事的是帶頭妥協拿糧食的楊家，他們家燒死了兩個娃，楊二娃和楊大妞，忽然一天就失火了，楊家還剩下一個老母親和兩個孩子，最大的三十多，最小的八歲，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失火，可是只有楊家兩老知道那火是他們家老大自己點的。
點火的時候一直罵罵咧咧的問為什麽不給他報仇，指天罵地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，楊家兩老誰也沒敢說話，只能一邊抹淚一邊默默的給大兒子辦了白事。
沒過兩天小的那個也瘋了，提著刀追著楊家二老砍，後來自己不小心撞到門樁上，刀刃從腦門直直的劈了下去，就像砍樹丫那樣被分成了兩半。
楊家二老哭天搶地，還是只能把最後一個孩子也埋了。
當時楊家老婦人就暈過去了，那些鄰居合力把人送到衛生所，這種事到楊家不算停，甚至開始蔓延，引起了一陣恐慌。
拿了糧食那幾家商量著找當地的巫馬看看，對了巫馬就跟你一樣的神棍。”
詹莫指了指聶冗又開始說：“那個巫馬就幫他們紮紙問死人，巫馬說雖然這些都是你們的親人，可是怨氣這東西不好說，鬼有了怨氣腦袋裏全是仇恨和暴力，這時候它們不再是你們的親人，什麽時候它們怨氣沒了，什麽時候才能恢覆理智。
這些藏民急了，嘰裏咕嚕一陣，求解決方法，那巫馬說我可以幫你們解決，這些人身體都沒了，你們各家給各家找一具無名屍體，再找一根上好的陰沈木做棺材，我可以幫你們做法。”
聽到陰沈木，聶冗眉頭皺了，“他不是想化解怨氣，他是想聚怨氣。”
“你說對了。”詹莫勾了勾嘴角，“這些人為了活命還真找到了這陰沈木做了二十口棺材，又從亂葬崗挖了不少屍體放進棺材裏，畢竟那時候最不缺的就是死人了，有了棺材有了死人，巫馬開始在棺材上畫符咒，可是他畫的是拘魂的符咒，還告訴村民輪流守靈，不管棺材有什麽動靜都不許看，也不能打開棺材，天亮之後如果符咒變成黑色就可以把棺材埋了。
那幾個人果然很聽話，後來符咒也真的變成了黑色，他們卻不知道裏面的已經變成怪物了，出殯那天那些怪物都從棺材裏跳了出來，各自找到自己的親人屠戮，滿地的血和器官，下了三天三夜的爆雨才把那片紅色清洗。”
“後來那些屍體呢？”我問。
“應該是被那個巫馬收走了，而那個巫馬就是我們見到的黑衣人，他應該是在練血屍鏈，我總算找到那只鬼盯上你的理由了，他開始的祭品應該就是柳卿，被從小養大的鬼妻，只是柳卿發現了這個秘密後，她很聰明的把禍害嫁給你，這是咱們之前猜測的，現在基本能證明。”
“那柳卿的母親就是黑衣人？”我欲哭無淚。
“應該不是，她身上有陰氣但是沒有黑氣。”
六十章
“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？”突然覺得這不是什麽故事，而是迫在眉睫必須解決的生死大事。
“我已經定了蘭州的飛機票，我們先飛紮垛娜，去看看這只鬼的出生地，聽說這只鬼的老母親給他做了衣冠冢。”
“藏人不是都天葬嗎？”想起自己親眼見到的那場天葬我什麽胃口都沒有了。
“那個時候的藏人只有得道高僧才有資格天葬，不像現在，給錢就可以天葬。”聶冗往我被子裏倒了杯水。
我咕嚕咕嚕把水喝了個底朝天，事情說完詹莫拿著筷子準備吃飯，他呆呆的看著所剩無幾的菜再看看我，我尷尬的撇撇嘴，不知不覺我居然吃了個底朝天。
“你這只豬！”詹莫放下筷子又讓老板娘重新上了一份菜。
吃完飯連夜收拾行李坐上悍馬趕路，看著漆黑的群山往後閃過，山風夾著細雨敲打車窗玻璃，短短幾天，我仿佛看透了一生的縮影。
我們本來準備直奔機場，車外的雨卻越下越大，傾盆大雨從天空潑向車頂，發出嘩啦啦啦的巨大響聲，沒辦法只好找了附近的旅店入住。
下車的時候，寒風直往衣縫裏鉆，凍得我一直發抖，我們三個人只有兩把傘，聶冗打著一把黑傘繞到後座把我緊緊摟在他懷裏往旅社走。
我左右看了看沒人，詹莫也沒跟上來，突然踮起腳嘬了一口他的唇，順便伸出舌頭輕輕挑了下，聶冗的眼睛在黑暗裏越發暗了，他低著頭凝視著我，嘴角不明的勾了一下，“色貓。”
居然說我色貓那我就色給他看，我突然伸手摟著他的腰，踮起腳重重的親他，手拉開他的沖鋒衣往上伸，找到小紅點輕輕一扯，就像他曾對我做的那樣，滿意的聽他吸了口氣，很好，這家夥終於不再無動於衷。
“顧北，你當我死人嗎？”
和他這麽接近我的心都熱了，下一秒聽他那麽說，我馬上捂住他的嘴 ，“不許亂說，你會活的好好的，什麽死人，快呸呸呸。”
聶冗好笑的在我的要挾下呸了兩聲。
“咳咳~~~~”詹莫走過我們身邊的時候誇張的咳了好幾聲，還若無其事的邊走邊說：“喉嚨突然好癢，貌似狗糧吃多了。”
我悶笑著縮在聶冗懷裏往裏面走，恩~這天好像也沒那麽冷了。
這是一間招待所，主樓正在修建，我們被安排在西側的獨棟樓裏，我們找到房號推開房間是一間單人間和雙人間，說實在的讓我一個人住我有點心理發怵，可是我是女生，好像應該矜持，單人間正好在雙人間旁邊，我提著行李慢悠悠的要走過去，詹莫突然推了聶冗一把，“哥不習慣跟男人睡，你們兩擠擠吧！”
我知道詹莫故意的，估摸著是看穿了我那點小心思吧？我想要笑硬是憋著到處看，最後聶冗拉著我進了單人間，床很小一米五的床，空調是壞的，被子倒是很厚，難得的是很幹凈，有股肥皂的味道，更難得的是還有獨立衛生間。
我拿著換洗的衣服洗了個澡趴在床上玩我久別重逢的手機，登錄微信，醫院裏的王醫生給我留了好幾條言，說小麗的屍體不見了，不知道怎麽回事，警察正在做調查。
後面幾條問我是不是被帥哥迷得打算私奔了，我簡潔的回了幾句，又翻了翻朋友圈，關了微信上QQ，QQ上基本沒什麽好友，也只是習慣性的上一上。
關了QQ後，我開始翻微博，被最近某某明星的醜聞震驚了，在我印象裏這位明星口碑還挺不錯的，有愛自己的老公，可愛的孩子，沒想到
如果是我擁有這些，我肯定舍不得去傷害，去摧毀，聶冗洗了澡出來，他換了一身白衣白褲，水珠子順著額前的碎發往下滴，他只是用毛巾隨便的擦了擦就要睡覺。
我坐了起來，從行李箱裏找出吹風機，拉著他坐在床位，插上電給他吹頭發。
“難道你不知道濕頭發睡覺會得風濕。”我的五指穿梭在他的發間，熱熱的風吹佛我的手面。
聶冗的聲音帶點低低的鼻音，我關了吹風機，歪頭看他，“感冒了？”
他突然伸手拉我抱著我滾在了一米五的床上，唇死死的抵著我的唇啃吻，一邊吻一邊說：“讓你離我遠一點，怎麽就不聽呢？”
我的衣服因為拉扯扯開了幾顆扣子，露出細白的胸，我緊緊的貼著他，“為什麽要離你遠點，我喜歡你啊聶冗，喜歡一個人，為什麽要離他遠點，你告訴我？”
他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裏重重的捏了兩下，“顧北別再撩我，我是男人，我忍不了，你喜歡我什麽？你要的我也給不了，你難道不知道。”
“ 我要什麽，你又知道嗎？聶冗你不想傷害我對不對，如果你不喜歡我，為什麽怕我受傷，如果你喜歡我，為什麽要躲開我？”我問出心裏一直不理解的問題。
“不想傷害你是良知問題，和喜歡無關。”
“那我喜歡你，是我的問題，與你無關。”我惡狠狠的笑，堵著他的嘴巴狠狠的親，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在床上互相折騰了多久，親著糾纏著誰也沒有走向最後一步。
天沒亮我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，黑暗中先聽到有汽車發動的聲音，接著又有人大聲喊服務員：開門！開門！叫了足足十分鐘沒人回應。
接著一聲接一聲的喇叭聲響起，這次終於聽到有人開門了，我回頭發現聶冗也醒了，我笑著環著他的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，“真好。”
“什麽？”聶冗挑眉。
“醒來就能看到你真好。”我笑的歡暢。
聶冗撇撇嘴，“傻孩子。”
“我才不傻呢！我知道自己要什麽，我要你，只要你，為了達到目的，我會把女人的死纏爛打，一哭二鬧三上吊發揮的淋漓盡致。”
聶冗沒有接我的話，只是嘆息了一聲，我不知道他眼裏突如其來的落寞從何而來，他眼裏的神情讓我心慌，我遮著他的眼睛，“別這樣，別露出這樣的神情，我希望你快樂。”
六十一章
氣氛在沈默中天亮，詹莫八點過一點就來敲門催我們出發，這裏是我和聶冗有了一點點進展的地方我有點舍不得。
今天陽光明媚，早飯過後，我們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必需品，水，零食，我格外買了一個睡袋，就怕遇到那種讓人無法落腳的環境。
然後是聶冗的感冒藥，詹莫的充電器，這家夥在和人幹架的時候，用數據線勒人把線弄壞了，可見當時真的兇險，雖然後面他說的那麽雲淡風輕。
悍馬開到機場附近，車的線人過來收車，詹莫拿回了押金和身份證，換了機票過了安檢我們正在簡陋的機場等登機時間。
準備登機的時候我們再次遇到了黃燕那四個背包客，就在我們後面隔了三個人，顧強拍了拍我的肩，我回頭看到他驚訝的瞪了下眼。
“顧強？你們怎麽在這？”
“嘿，去蘭州玩啊！你們也是啊？”
顧強在說話，我下意識的找黃燕的身影，對於那個夢我還是很介意的，我對上黃燕的臉時心狠狠跳了兩下，不再是那個嬌滴滴的姑娘，兩個黑眼圈很重，臉色蠟黃，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。
“她怎麽了？”
顧強也看黃燕，他撇撇嘴，“病了唄，大概是高原反應。”說了這句，顧強沒有再說話，好像很討厭黃燕的樣子，可是上次他們明明相處的很融洽。
我這才發現不止顧強這樣，其他兩個背包客也是很反感黃燕的樣子，我再次像黃燕看去的時候，突然看到黃燕背後趴著一個人，棒球服，頭顱低垂在黃燕胸前，他突然擡頭對我笑了一下，我嚇的朝聶冗退了兩步。
聶冗朝著那個少年瞪過去，少年又把頭趴了回去。
“聶聶冗，它”
“別說話，與我們無關，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，都是她的孽，因果如何上天早已註定。”
他的冷漠著帶著厭惡，這讓我很意外，上了飛機，幸好我們的座位沒有連在一次，我們在前面的位置，他們在最後面。
我和聶冗入座，黃燕從我們身旁過去的時候帶過一陣陰冷的風，那個少年就那樣趴在她身上跟著她走，從後面看過去，我才看清，少年的手做交叉形狀，穩穩的按住了黃燕的脖子。
那個男鬼突然回頭看我，我嚇得立馬轉頭坐正，裝作什麽都沒看到。
“她會不會死啊！”我想到那個夢，咽了咽口水問聶冗。
“那是她該得到的結果，人總歸會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。”聶冗要了毛毯給我蓋上，動作輕柔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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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候我還笑這孩子一臉文藝範，現在想來卻是最深的體會，沒資格吃的醋最酸，先動了心的人最慘。
餘生各自安好，互不打擾，我絕對不要這樣的。
狠狠的吸了口氣，進公用廁所洗臉刷牙，老舊斑駁的洗漱臺上的鏡子裏，我的臉有些白，黑眼圈也很重，我用冷水狠狠的拍了拍臉，洗漱臺旁邊是支出去的窗子，風一吹咯吱咯吱響的歡快。
樓下好像有聲音，我伸頭出去看，正好看到昨晚那個叫黃燕女孩嘻嘻哈哈的圍著聶冗轉，她旁邊還有另一個女孩不時的拉拉她。
隔得老遠我都能聽到她那大嗓門，“帥哥，接下來你去哪裏啊？我們順路可以一起啊！人多多熱鬧啊！帥哥，你什麽星座啊！”
我這個暴脾氣，這妞昨晚不是被拒絕了麽！臉皮不帶這麽厚的，我氣沖沖的要沖出去，突然身後有什麽接近我，還來不及回頭看，那冰涼的爪子已經按在了我的肩膀上，按著我往窗戶外推，那只手的力道異常的大，我被他一個踉蹌半個身子已經趴在了窗戶外面。
“放開我，聶冗救我”我開口說話，聲音去像是悶在了嗓子裏出不來。
樓下面，聶冗背對著我，黃燕還在嘰嘰喳喳的說樂，“帥哥，我們想去同仁縣看六月法會，一起去嘛！雖然不是六月沒有法會，不過還是挺有意思的。”黃燕最後居然用了撒嬌的聲音。
我唔唔唔的掙紮著喊他，可是他一點感應都沒有，也沒有回頭，就在這時候，黃燕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，他穿著一身棒球服，擡頭看了我一眼，他的臉上沒有一點點的血色，如果仔細看他的眼睛裏似乎有血。
只是一瞬間人沒有了，後面的也不知道什麽東西，但我知道絕對不是正常人類，他掐住我的脖子也不可能讓我喊不出來。
身子越來越往外面趴，難道我今天就要摔死在這裏？
“顧北，下來做我老婆，下來做我老婆。”
我身後的東西說話了，這聲音是一直糾纏我的那只鬼，那只叫濤子的鬼？我滿心的不甘與不服，我用手抓著我脖子上的手，摳入指甲的是腐爛的皮肉，但是現在沒有惡心的餘地了，我不斷的扣著想讓它松一松，可是我越摳它掐的越緊。
我見他放下防備，手慢慢的摸索著脖子上的鈴鐺，小指叩開符紙的瞬間用鈴鐺狠狠的按在他腐爛的爪子上。
濃濃的黑煙燃起又熏又臭，鈴聲也叮叮當當的大作，抓著我的爪子徒然一松那只鬼消失了，失去了它抓著我的力道我的身子開始不自主的往窗戶外面翻，就在我以為要摔死的當頭，一只手抓緊了我。
“顧北，抓緊別放手。”
聶冗出現了，我看著他滿心怨憤，樓下面，黃燕和另一個女生在尖叫，直喊，“跳樓啦！跳樓啦！”
跳你妹啊我跳！我一邊奮力的抓著聶冗的手，一邊罵他，“救我幹嘛！趕緊去消受你的美人香，那麽嬌滴滴的美人投懷送抱很受用哈！那你還管我幹嘛？摔死我好了，你放心我摔死了成了鬼，肯定不會糾纏你，到時候不是你躲我，是我不願見你，有什麽了不起的呀！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覺，聽到我說死字，聶冗的瞳孔明顯的緊縮了下，似乎連呼吸都窒了下，“別胡說，你怎麽會死。”
我不屑的哼哼，“我怎麽不會死，你走啊！你走了我就跳下去算了。”
“讓你別胡說。”聶冗剛說完，我瞪大眼睛看著他身後突然出現的男鬼。
先是一團黑霧慢慢的接近，再然後他的臉越來越清晰，那兩個黑黝黝的洞看著我陰森的笑了，他突然舉起手掌心對著聶冗的後背拍下去。
我驚醒膽顫嘶聲力竭的喊，“不要！不要！”
聶冗顯然也發現了身後的鬼，可是他依舊兩只手拉著我，準備挨那只鬼一下，因為他如果放手，我就掉下去了，可是我寧願掉下去也不想他受傷！
就在他的爪子要碰到聶冗的時候，我手心裏的鈴鐺狠狠的丟了出去，誤打誤撞打在了那黑黝黝的洞裏，鈴鐺卡在他的眼眶裏發出一陣刺目的紅光，男鬼捂著眼睛慘叫著消失了。
就在這時候黃燕找來了另外兩個男背包客，他們拉著聶冗，聶冗拉著我往上爬，當腳落地後我第一件事是撲到聶冗身上抖著手上下看他。
“你沒事吧？告訴我你沒事，你沒事。”不止手在抖，連心臟也在發麻發抖。
“我沒事，別怕，別怕。”聶冗把我整個抱進他懷裏。
圍在旁邊的黃燕冷嘲熱諷，“不是很自信嗎？居然自尋短見。”
看著我的聶冗突然一個冷眼看過去，黃燕嚇得倒退了兩步，他的眼神太冷太嚇人，兩個女孩嚇得倒退了好幾步。
我兩只手把聶冗的臉扳回來看著我，“不許看，還看。”
聶冗似乎很無語的看著我，“對不起，我發現的太遲了。”
五十七章
“咦！這是什麽？”把我們拉上來的其中一個男人撿起地上的鈴鐺奇怪的問。
“這是我的。”我從男人手裏接過鈴鐺，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昨晚和我搭訕那個，剛剛被人家救了，想起昨晚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好意思，就低著頭笑了笑。
“我叫顧強，你叫什麽。”
“本家，顧北。”我擡頭對著他笑了笑，這時候聶冗涼颼颼的飄來一句，“讓我不準亂看不準亂笑，你現在在幹嘛？”
我眨眨眼，回頭看他，“答謝救命恩人。”
聶冗瞇眼，細細的看我，“明明是我救了你。”
“可是是他們救了你。”我大大的翻白眼。
“那也不用你謝。”
我們與喇嘛寺的喇嘛告別，一行六人坐上又臟又舊的汽車，車上的坐墊已經看不出原先的顏色，背椅上的布套寫著西藏歡迎你，然後是旅行地圖。
大概下午四點我們從喇嘛寺到達附近的縣城，再次看到人群我表示很激動，聶冗帶著我和那四個背包客告別，黃燕看著聶冗背影的眼神讓我嘆了口氣，這家夥絕對的禍害。
我和聶冗八點坐上大巴車出了縣城趕往同仁，八個小時的車程，到了地方還要翻過一個海拔三千米的山口，絕對的體力活。
車裏的床位是臥鋪，分三排，上下床，我和聶冗正好買到左右底床，只要翻身就能看到他，車子慢悠悠的開在公路上，一小盞黃燈弱弱的亮著。
這車上汗味餿味膻味混在一起異常的難聞，我難受的閉了閉眼怎麽也沒辦法睡著，翻了兩道看到我枕頭最裏面卷著一本知青，就順手拿過來翻了兩頁，很快就被一個標題吸引住。
#人到中年，活得越來越明白，越來越知道自己想要什麽，卻也越來越不快樂。不敢哭泣，怕被人笑懦弱。不敢輕易吐露心聲，怕成為別人的笑料。無奈，痛苦，壓抑，悶在心裏，壓在心口。人到中年，知道時光不等人，卻總抱著來日方長的幻想。人到中年，明白有一副好身體的重要性了，卻又不舍得花錢了。小時候怕進醫院是怕打針疼啊我，現在怕進醫院是怕給家人增加負擔。活得越明白，越辛苦。年輕時半夜打電話，多半是戀愛、醉酒。中年時半夜電話響起，多半是發生了大事兒。以前的朋友，總說忙，每次湊不齊。現在，不那麽忙了，有些人卻永遠也來不了了。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邂逅、離別和重逢，誰也不能保證「後會」一定「有期」。能夠思念的人越來越少，我漸漸原諒了人世的涼薄。如果回到過去，我確定會把愛過的人再愛一遍，把疼痛過的再疼一遍。誰都想團圓喜樂，誰都想親人在側，但就像一句話：我抱起磚，就沒法抱著你；我放下磚，就沒法養你。人到中年的男人，時常會覺得孤獨，因為他一睜開眼睛，周圍都是要依靠他的人，卻沒有他可以依靠的人。女人，又何嘗不是如此。為人子，為人夫，為人妻，為人父母，人到中年，不敢病，不敢放棄，不敢死。身後，是父母；肩上，是幼子；旁邊，是愛人。即便不為自己，也要挑起肩上的擔子。小角色，或許比英雄更知人生的心酸。平凡如你我仍為生存而掙紮的人，或許更懂人生的無奈。尤其是人到中年，生活如一杯白開水，含在口裏，淌進胃裏，卻又是萬般滋味說不出。有時，覺得生活就像煉獄一樣，特別難熬。但，再難的坎，也終究會過去。#
上面有一句話特別好，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邂逅、離別和重逢，誰也不能保證「後會」一定「有期」。能夠思念的人越來越少，我漸漸原諒了人世的涼薄。如果回到過去，我確定會把愛過的人再愛一遍，把疼痛過的再疼一遍。
我楞楞的看著這些內容無法回神，突然就想到了我媽，還有失蹤的爸，我二十出頭卻能體會筆者的心酸和無奈。
“顧北~~”
“恩？”我迷茫的擡頭，視線無法聚焦在聶冗臉上，這些天我的心有多亂沒人比我了解。
“怎麽了？”我看著他把眉頭皺成三天線，可是依舊那麽好看，誰也不能保證後悔一定有期，所以該愛的時候不能退縮，該追尋的時候也別猶豫。
“聶冗，別離開我。”後面四個字說的無聲，可是我知道他懂了。
“睡吧！”他回了我兩個字翻轉身子背對我，我苦笑了下。對著他的背影竟然也睡著了，或許是大巴車的顛簸讓我很不安穩，迷迷糊糊的我走在一片迷霧黑暗裏，周圍什麽都沒有，我甚至連地上的路都看不清。
我越走迷霧越濃，前面好像有什麽在爬行，我雖然看不清卻能聽到哼哼唧唧的聲音，我知道自己做夢了，想醒來又無能為力的噩夢。
夢裏很冷，我想跑可是腳仿佛千斤重，走著走著，前面出現一盞燈，應該說白燈籠，它在前面飄蕩，我在後面跟著走。
突然，我看到迷霧上去，眼前是一片大山，山腳下坐著一個穿棒球服的少年，少年手裏捧著一顆黑坳坳的東西。
他突然擡起頭，我才發現是黃燕身邊出現又消失的那個年輕人，而——他手裏抱著的，正是黃燕的腦袋。
血淋淋的腦袋被人硬生生扯斷，血柱噴湧，皮肉粘連的地方翻卷了一圈，黃燕的腦袋看著我哭，趴在地上的軀幹努力的爬著。
我嚇得腿一抖，原來剛剛悉悉索索的聲音是黃燕的軀幹。
那少年捧著黃燕的腦袋愛憐的疏離頭發，一邊梳一邊念，“她再也不會離開我了，她再也不會離開我了。”
我想轉身跑，可是怎麽也動不了，只能看做他一遍遍的做陰森嚇人的動作。
“顧北！回來。”清涼的觸感從我眉心傳來，我倏地睜開眼睛看著聶冗，一時間反應不過來。
“你怎麽了，剛剛，你走神了，如果再走下去可就醒不過來了。”
五十八章
我看著聶冗沒說話，腦子裏一直在想剛剛的夢，我要不要告訴他，或許只是一個普通的噩夢呢？對了，我不是有顧強的電話麽？一會打個電話問問，暫時不要說吧！
我心裏自私我知道，我只是不想他再有任何的不測，原諒我的自私。
調整好心情，我說：“沒事，你去睡吧！”
聶冗瞇了瞇眼明顯不相信我說的話，可他也沒說什麽，走到自己的位置躺下，誰也沒說話，三點的時候，車裏安靜了很多，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打的震天響，我看著聶冗的背影想著或許他睡著了吧！
拿出顧強塞給我的紙條跑去和司機借了移動電話給顧強打過去，打了三遍沒人接，第四遍終於有人接了起來，是迷迷糊糊不耐煩的語氣，也是這個點，是人都在睡覺，除了我————
“餵！誰啊！”
“顧強，是我顧北，黃燕呢？”
“顧北！”顧強開始沒反應過來，後來接連著哦了兩聲，“有事兒嗎？這麽晚了。”
“額！沒事，找黃燕。”
“我跟她不在一個屋，況且那麽晚了，人家還不睡覺啊！就因為她跟你看上同一個男的你就用這種幼稚的方法報覆人家，讓人睡不好覺，幼稚。”
我無語的望天，到底誰幼稚，這麽二的想法都能想出來，可見腦洞有多大，我跟他打了兩句哈哈，隨手把電話掛了。
司機開著窗戶一邊開車一邊抽煙，當地的藏人大叔，穿著藏袍，人還蠻好說話的，也喜歡說笑，我把手機還給他沒急著回去，就坐在旁邊陪他聊天，太陽出來的時候才回自己的位置瞇了一會，六點的時候到了達日縣城，進縣城的道路中央，城被上百千只羊堵著，羊密不透風的擁擠在路上，不慌不忙的往前挪動，擋住了來往的車輛，司機大叔也把車靠邊停下，耐心的跟在羊群後面進城。
八點，順利的翻越4500米海拔的莫壩東山埡口到了同仁，到了同仁後，我和聶冗開始翻山，一點的時候終於到了吾屯下寺村的喇嘛寺，詹莫杵著拐子一去一拐的出來，我傻眼了這叫小傷？
聶冗顯然也沒料到他被人打成這樣，語氣裏很關心，說出的話依舊漫不經心，“你這是拐騙了這邊的婦女？被人打成這樣？”
我心裏有些堵，眼眶也跟著紅了，詹莫嘻嘻哈哈的回了聶冗一句看到我的樣子，我不好意思的低頭不說話，他突然撲過來抱我。
“哎呀！顧北你怎麽瘦了醜了黑了？嘖嘖嘖，受虐待了？”我噗呲一聲笑出來，那股心酸還梗在心口不上不下的甚是難受。
我也回抱他，在這家夥身上我居然找到了親人的味道，還沒說話聶冗突然拎著詹莫的後衣領往後拉，拉的詹莫一個蹌踉跌坐在地上直嗷嗷。
“你大爺，你幹嘛！”
“辦正事。”說了那麽一句拉著我就往喇嘛寺裏走。
裏面入口十分狹窄昏暗，進門口就是供桌，上面就像一般佛寺那樣放了水果，酒水，食品供奉，還有堆成山一樣的哈達，白色的黃色的。
聶冗找到喇嘛寺的主持交了兩個人的住宿費用，拿到房間鑰匙我隨便挑選了一間向陽的，這寺廟比昨天住的還簡陋，一張床一個矮小的櫃子，床單依舊臟的看不出顏色，我看著床發愁，睡還是不睡？還有幾天沒洗澡總覺得身上黏糊的。
嘆了口氣我認命的縮在床腳睡了一會，醒來的時候傍晚五點半，聶冗在詹莫房間我進去的時候兩個人在討論話題都沒註意到我。
聶冗問詹莫，“那家夥的背景查到沒有？”
“嗨！還有我查不到的事情？”詹莫習慣性牛掰的翻了個大白眼，“纏著顧北那家夥叫詰詰馬爾，這是藏族的名字，人是從蘭州紮垛娜那邊過來的。”
說著詹莫擡頭看到了我，忽然對我亮了亮大白牙，“喲！睡醒了，怎麽，你們兩分房睡拉？”
看著他擠眉弄眼我無奈的搖頭，聶冗也回頭看我，沒有理會詹莫的話題，“醒了，餓嗎？我們出去吃點東西，邊吃邊說。”
他不說還好，說完這肚子咕嚕響了好幾聲，“行，咱們出去吃東西吧！”
我們到附近的“一家菜館”吃晚飯，這家店在藏區難得的幹凈沒有異味，老板娘熱情的招呼我們坐下，點了東西後，很快老板娘端上香噴噴的手抓羊肉，各色時鮮蔬菜，芝麻醬黃瓜絲，手工拉面，熱茶
最重要的，這些東西都不像我們一路走來吃的，要嗎膻味重，要嗎腥膩，看到這麽正常的菜我的胃終於有了反應，咕嘰咕嘰叫了幾聲。
兩個男人在一邊討論，我就專心的吃，偶爾聽兩句。
“你們知道那只鬼的來歷嗎？”詹莫壓低聲音湊近我和聶冗。
“這個故事在藏區很流傳，幾乎人人知道，可就是沒人敢提。”詹莫猶豫了會問我，“這故事很陰，你要聽。”
我忍不住翻白眼，暗想你給我說的鬼故事還少嗎？“別廢話，快說。”
“那我說了啊！”
詹莫清了清嗓子，“1978年的時候，大家都知道啊！那時候剛剛改革開放，很多偏遠藏區的人都湧出來做工，剛剛我也說了吧那只鬼是蘭州那邊的人，那時候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他的老母親。
詰詰馬爾就是你們說的濤子，剛剛來到這邊就看到征收農民的招工條，濤子就去了，誰知道第一天就沒挖土機給砸死了，那時候的挖土機還是手動的，使用技巧不夠嫻熟，砸下去的時候這家夥連一聲“媽呀”的驚呼都沒留下，幾十噸的挖機，縫寬齒厚的履帶，咯咯吱吱的就從血肉之軀上碾了過去，事故現場，早超過了血肉模糊這個詞語能形容的級別，屍體就像一碗攪碎的雞蛋羹，潑在了地上，攤成了一朵澆上大紅袍的豆沫映著漫天的晚霞低垂！
當時這件事在這裏造成了很大的轟動。”
“如果只是意外，這只鬼的怨氣不會那麽重。”
五十九章
“聽我說完。”詹莫給了聶冗一個白眼。
“出了這事，當時的主事人還是很怕的，怕被人告發，怕好不容易弄下來的地就這麽沒了，這家夥陰損的把當時知情的人都殺了，整整二十多人，用火燒，當時烈焰沖天，那慘叫聲不絕於耳。”
見聶冗又要發表意見，詹莫阻止了他，“聽我講故事，那些人被弄死後，主事者開始大肆警告死者的家人，死者已逝，望著活著的人們記住先人們的教訓“窮不跟富鬥，民不跟官鬥！然後每家每戶發了點糧食。
你也知道，改革開放鬧大饑荒，看到吃的誰還管誰死活，那些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被處置了，他們被丟進攪拌機裏攪成了肉醬混進了泥土裏，做成了磚窯廠，還成立了公司。
死者的親人們卻互相之間流傳起一句話，我們一直這樣弱勢！活著咱們鬥不過的！
xx公司實際是個磚窯廠，黑窯廠漂白的磚窯廠。征用過的土地在“地王”們剩下的田地上挖下了深不見底的汪洋！而且還有各種“滿城挖”在蠶食著良田！農民沒地，死路一條，只是這一條是履帶！
很快窯建了起來，窯的後面是藏放磚坯的車間，不知道是建設的失誤，還是別的原因，遠遠地望去庫房就像是一座廟！一座陰森的廟！廠長有意沒意經常還會到庫房裏坐坐！欣賞酒窖般欣賞著自己的磚坯！欣賞著自己的傑作！
從建成開始，每到晚上的時候，總會不斷的有藍色的螢火在大門上的窗欞進進出出！夏天的時候就像是螢火蟲一樣，一道火星噌的一下，從遠處飛來，在門上頭的窗欞頓一下，消失在了庫房！
只要是在庫房裏存放過的磚坯，燒出來的磚塊，顏色才鮮，型條才正，質量才硬，而且每一個磚面上都隱隱約約的有一個人形的花紋！建房的行家看見了都愛不釋手，都說這窯上燒出的才是真正的好磚！！
窯廠的生意越來越好了，來往窗欞上的火星越來越多！庫房也越來越陰森！門上窗欞的橫木被磨的明光發亮！像是被人經常抓握翻爬的雙桿一樣光滑。
有人開始傳說，庫房是陰陽先生設置的陰陣，藍色火星是被陣法吸進來的孤魂野魄，只有被融了魂魄的磚坯，才能燒成最好、最有靈氣的磚頭，結實好看好賣，老板的生意是吸收了蔭福！
清明節的傍晚，漫地的墳頭閃爍著紙錢的火光，百姓在祭拜著先人們。“起來拾錢吧！起來拾錢吧”的祈禱聲伴著紙灰在天空中飄蕩著！凝聚成一朵烏雲消失在茫茫的空中！
庫房裏，白熾燈在懸梁下搖曳，周圍是一碼一碼的磚坯，整整齊齊的摞在庫房裏！像是太平間的停屍櫥，一格一格！井井有條！
老板在笑瞇瞇的數著錢，忽然，磚坯畦子裏仿佛有人說話，聲音似有似無的低沈，像是一群人低聲商量著什麽！
碼好的磚畦子，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，怎麽會有人說？老板停止了數錢！豎耳細聽！
“一、二、三！一、二、三！”隱隱約約磚坯裏突然有千百人在齊喊號子。老板緊張的站了起來！
“轟……”磚坯子倒了！磚坯子在空無一人的庫房裏自己倒了！窯子莫名其妙的自己燒起來火，很大的火，當初犯事殺人的都被燒死了，那個領頭的死的最慘。
然而這事還不算完，領了糧食那幾家都出事了，最開始出事的是帶頭妥協拿糧食的楊家，他們家燒死了兩個娃，楊二娃和楊大妞，忽然一天就失火了，楊家還剩下一個老母親和兩個孩子，最大的三十多，最小的八歲，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失火，可是只有楊家兩老知道那火是他們家老大自己點的。
點火的時候一直罵罵咧咧的問為什麽不給他報仇，指天罵地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，楊家兩老誰也沒敢說話，只能一邊抹淚一邊默默的給大兒子辦了白事。
沒過兩天小的那個也瘋了，提著刀追著楊家二老砍，後來自己不小心撞到門樁上，刀刃從腦門直直的劈了下去，就像砍樹丫那樣被分成了兩半。
楊家二老哭天搶地，還是只能把最後一個孩子也埋了。
當時楊家老婦人就暈過去了，那些鄰居合力把人送到衛生所，這種事到楊家不算停，甚至開始蔓延，引起了一陣恐慌。
拿了糧食那幾家商量著找當地的巫馬看看，對了巫馬就跟你一樣的神棍。”
詹莫指了指聶冗又開始說：“那個巫馬就幫他們紮紙問死人，巫馬說雖然這些都是你們的親人，可是怨氣這東西不好說，鬼有了怨氣腦袋裏全是仇恨和暴力，這時候它們不再是你們的親人，什麽時候它們怨氣沒了，什麽時候才能恢覆理智。
這些藏民急了，嘰裏咕嚕一陣，求解決方法，那巫馬說我可以幫你們解決，這些人身體都沒了，你們各家給各家找一具無名屍體，再找一根上好的陰沈木做棺材，我可以幫你們做法。”
聽到陰沈木，聶冗眉頭皺了，“他不是想化解怨氣，他是想聚怨氣。”
“你說對了。”詹莫勾了勾嘴角，“這些人為了活命還真找到了這陰沈木做了二十口棺材，又從亂葬崗挖了不少屍體放進棺材裏，畢竟那時候最不缺的就是死人了，有了棺材有了死人，巫馬開始在棺材上畫符咒，可是他畫的是拘魂的符咒，還告訴村民輪流守靈，不管棺材有什麽動靜都不許看，也不能打開棺材，天亮之後如果符咒變成黑色就可以把棺材埋了。
那幾個人果然很聽話，後來符咒也真的變成了黑色，他們卻不知道裏面的已經變成怪物了，出殯那天那些怪物都從棺材裏跳了出來，各自找到自己的親人屠戮，滿地的血和器官，下了三天三夜的爆雨才把那片紅色清洗。”
“後來那些屍體呢？”我問。
“應該是被那個巫馬收走了，而那個巫馬就是我們見到的黑衣人，他應該是在練血屍鏈，我總算找到那只鬼盯上你的理由了，他開始的祭品應該就是柳卿，被從小養大的鬼妻，只是柳卿發現了這個秘密後，她很聰明的把禍害嫁給你，這是咱們之前猜測的，現在基本能證明。”
“那柳卿的母親就是黑衣人？”我欲哭無淚。
“應該不是，她身上有陰氣但是沒有黑氣。”
六十章
“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？”突然覺得這不是什麽故事，而是迫在眉睫必須解決的生死大事。
“我已經定了蘭州的飛機票，我們先飛紮垛娜，去看看這只鬼的出生地，聽說這只鬼的老母親給他做了衣冠冢。”
“藏人不是都天葬嗎？”想起自己親眼見到的那場天葬我什麽胃口都沒有了。
“那個時候的藏人只有得道高僧才有資格天葬，不像現在，給錢就可以天葬。”聶冗往我被子裏倒了杯水。
我咕嚕咕嚕把水喝了個底朝天，事情說完詹莫拿著筷子準備吃飯，他呆呆的看著所剩無幾的菜再看看我，我尷尬的撇撇嘴，不知不覺我居然吃了個底朝天。
“你這只豬！”詹莫放下筷子又讓老板娘重新上了一份菜。
吃完飯連夜收拾行李坐上悍馬趕路，看著漆黑的群山往後閃過，山風夾著細雨敲打車窗玻璃，短短幾天，我仿佛看透了一生的縮影。
我們本來準備直奔機場，車外的雨卻越下越大，傾盆大雨從天空潑向車頂，發出嘩啦啦啦的巨大響聲，沒辦法只好找了附近的旅店入住。
下車的時候，寒風直往衣縫裏鉆，凍得我一直發抖，我們三個人只有兩把傘，聶冗打著一把黑傘繞到後座把我緊緊摟在他懷裏往旅社走。
我左右看了看沒人，詹莫也沒跟上來，突然踮起腳嘬了一口他的唇，順便伸出舌頭輕輕挑了下，聶冗的眼睛在黑暗裏越發暗了，他低著頭凝視著我，嘴角不明的勾了一下，“色貓。”
居然說我色貓那我就色給他看，我突然伸手摟著他的腰，踮起腳重重的親他，手拉開他的沖鋒衣往上伸，找到小紅點輕輕一扯，就像他曾對我做的那樣，滿意的聽他吸了口氣，很好，這家夥終於不再無動於衷。
“顧北，你當我死人嗎？”
和他這麽接近我的心都熱了，下一秒聽他那麽說，我馬上捂住他的嘴 ，“不許亂說，你會活的好好的，什麽死人，快呸呸呸。”
聶冗好笑的在我的要挾下呸了兩聲。
“咳咳~~~~”詹莫走過我們身邊的時候誇張的咳了好幾聲，還若無其事的邊走邊說：“喉嚨突然好癢，貌似狗糧吃多了。”
我悶笑著縮在聶冗懷裏往裏面走，恩~這天好像也沒那麽冷了。
這是一間招待所，主樓正在修建，我們被安排在西側的獨棟樓裏，我們找到房號推開房間是一間單人間和雙人間，說實在的讓我一個人住我有點心理發怵，可是我是女生，好像應該矜持，單人間正好在雙人間旁邊，我提著行李慢悠悠的要走過去，詹莫突然推了聶冗一把，“哥不習慣跟男人睡，你們兩擠擠吧！”
我知道詹莫故意的，估摸著是看穿了我那點小心思吧？我想要笑硬是憋著到處看，最後聶冗拉著我進了單人間，床很小一米五的床，空調是壞的，被子倒是很厚，難得的是很幹凈，有股肥皂的味道，更難得的是還有獨立衛生間。
我拿著換洗的衣服洗了個澡趴在床上玩我久別重逢的手機，登錄微信，醫院裏的王醫生給我留了好幾條言，說小麗的屍體不見了，不知道怎麽回事，警察正在做調查。
後面幾條問我是不是被帥哥迷得打算私奔了，我簡潔的回了幾句，又翻了翻朋友圈，關了微信上QQ，QQ上基本沒什麽好友，也只是習慣性的上一上。
關了QQ後，我開始翻微博，被最近某某明星的醜聞震驚了，在我印象裏這位明星口碑還挺不錯的，有愛自己的老公，可愛的孩子，沒想到
如果是我擁有這些，我肯定舍不得去傷害，去摧毀，聶冗洗了澡出來，他換了一身白衣白褲，水珠子順著額前的碎發往下滴，他只是用毛巾隨便的擦了擦就要睡覺。
我坐了起來，從行李箱裏找出吹風機，拉著他坐在床位，插上電給他吹頭發。
“難道你不知道濕頭發睡覺會得風濕。”我的五指穿梭在他的發間，熱熱的風吹佛我的手面。
聶冗的聲音帶點低低的鼻音，我關了吹風機，歪頭看他，“感冒了？”
他突然伸手拉我抱著我滾在了一米五的床上，唇死死的抵著我的唇啃吻，一邊吻一邊說：“讓你離我遠一點，怎麽就不聽呢？”
我的衣服因為拉扯扯開了幾顆扣子，露出細白的胸，我緊緊的貼著他，“為什麽要離你遠點，我喜歡你啊聶冗，喜歡一個人，為什麽要離他遠點，你告訴我？”
他的手伸進我的衣服裏重重的捏了兩下，“顧北別再撩我，我是男人，我忍不了，你喜歡我什麽？你要的我也給不了，你難道不知道。”
“ 我要什麽，你又知道嗎？聶冗你不想傷害我對不對，如果你不喜歡我，為什麽怕我受傷，如果你喜歡我，為什麽要躲開我？”我問出心裏一直不理解的問題。
“不想傷害你是良知問題，和喜歡無關。”
“那我喜歡你，是我的問題，與你無關。”我惡狠狠的笑，堵著他的嘴巴狠狠的親，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在床上互相折騰了多久，親著糾纏著誰也沒有走向最後一步。
天沒亮我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，黑暗中先聽到有汽車發動的聲音，接著又有人大聲喊服務員：開門！開門！叫了足足十分鐘沒人回應。
接著一聲接一聲的喇叭聲響起，這次終於聽到有人開門了，我回頭發現聶冗也醒了，我笑著環著他的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，“真好。”
“什麽？”聶冗挑眉。
“醒來就能看到你真好。”我笑的歡暢。
聶冗撇撇嘴，“傻孩子。”
“我才不傻呢！我知道自己要什麽，我要你，只要你，為了達到目的，我會把女人的死纏爛打，一哭二鬧三上吊發揮的淋漓盡致。”
聶冗沒有接我的話，只是嘆息了一聲，我不知道他眼裏突如其來的落寞從何而來，他眼裏的神情讓我心慌，我遮著他的眼睛，“別這樣，別露出這樣的神情，我希望你快樂。”
六十一章
氣氛在沈默中天亮，詹莫八點過一點就來敲門催我們出發，這裏是我和聶冗有了一點點進展的地方我有點舍不得。
今天陽光明媚，早飯過後，我們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必需品，水，零食，我格外買了一個睡袋，就怕遇到那種讓人無法落腳的環境。
然後是聶冗的感冒藥，詹莫的充電器，這家夥在和人幹架的時候，用數據線勒人把線弄壞了，可見當時真的兇險，雖然後面他說的那麽雲淡風輕。
悍馬開到機場附近，車的線人過來收車，詹莫拿回了押金和身份證，換了機票過了安檢我們正在簡陋的機場等登機時間。
準備登機的時候我們再次遇到了黃燕那四個背包客，就在我們後面隔了三個人，顧強拍了拍我的肩，我回頭看到他驚訝的瞪了下眼。
“顧強？你們怎麽在這？”
“嘿，去蘭州玩啊！你們也是啊？”
顧強在說話，我下意識的找黃燕的身影，對於那個夢我還是很介意的，我對上黃燕的臉時心狠狠跳了兩下，不再是那個嬌滴滴的姑娘，兩個黑眼圈很重，臉色蠟黃，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。
“她怎麽了？”
顧強也看黃燕，他撇撇嘴，“病了唄，大概是高原反應。”說了這句，顧強沒有再說話，好像很討厭黃燕的樣子，可是上次他們明明相處的很融洽。
我這才發現不止顧強這樣，其他兩個背包客也是很反感黃燕的樣子，我再次像黃燕看去的時候，突然看到黃燕背後趴著一個人，棒球服，頭顱低垂在黃燕胸前，他突然擡頭對我笑了一下，我嚇的朝聶冗退了兩步。
聶冗朝著那個少年瞪過去，少年又把頭趴了回去。
“聶聶冗，它”
“別說話，與我們無關，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，都是她的孽，因果如何上天早已註定。”
他的冷漠著帶著厭惡，這讓我很意外，上了飛機，幸好我們的座位沒有連在一次，我們在前面的位置，他們在最後面。
我和聶冗入座，黃燕從我們身旁過去的時候帶過一陣陰冷的風，那個少年就那樣趴在她身上跟著她走，從後面看過去，我才看清，少年的手做交叉形狀，穩穩的按住了黃燕的脖子。
那個男鬼突然回頭看我，我嚇得立馬轉頭坐正，裝作什麽都沒看到。
“她會不會死啊！”我想到那個夢，咽了咽口水問聶冗。
“那是她該得到的結果，人總歸會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。”聶冗要了毛毯給我蓋上，動作輕柔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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